本文描绘了作者在济南城北黄河大堤及周边的所见所感,通过晨雾、古渡口、银杏林、鹊山等不同场景,展现了黄河的古老、轻盈以及岁月沉淀的故事,表达了对黄河的赞美与对其承载的历史文化的感悟。
当晨雾还未完全消散,我踏上了济南城北的黄河大堤。脚下的柏油路面凝着一层晶莹的露水,每走一步,仿佛是踏过无数细小而璀璨的星辰,发出轻微的声响。堤岸边,垂柳依依,它们将细长的枝桠温柔地垂向水面,那一片片嫩绿的叶子,似乎都沾染着黄河独特的气息,在微风中轻轻摇曳。
忽然,一声货轮的鸣笛打破了这份宁静。那浑厚的声浪贴着水面滚滚而来,好似一头沉睡的巨兽发出的低吼。紧接着,苇荡里一群白鹭被惊起。它们如同灵动的精灵,展开洁白的双翼,扑闪着飞向天空。就在它们展翅的刹那,我仿佛看见了黄河的另一种模样——尽管被钢铁与水泥构筑的堤坝约束着,但它依然保持着那份古老而灵动的轻盈,像是一位优雅的舞者,在岁月的舞台上翩翩起舞。
来到古渡口,那历经岁月打磨的青石台阶,在晨光中闪烁着温润的光泽。石缝里,野豌豆正绽放着淡紫色的花朵,宛如点点繁星点缀在古老的渡口。泺口石碑旁,几位老人悠然地支着马扎,临河垂钓。浮标在金色的漩涡里时隐时现,仿佛在和老人玩着一场耐心的游戏。上世纪五十年代,这里还是热闹非凡的码头,摆渡船来来往往。渡工们赤着脚,有力地踩过这片青石,扁担两头挑着北岸的棉花和南岸的瓷器,汗水湿透了他们的衣衫,却也见证了黄河两岸的繁华与交流。如今,河水早已退却了当年的暴烈与汹涌,变得平静而温柔,但它却把那些过往的故事,如同珍贵的宝藏一般,沉淀成了河床下的陶片,等待着某个涨水的雨季,重新浮出人们的记忆。
堤坝斜坡上的银杏林正值盛年,那扇形的叶片在阳光的照耀下,如同无数把金色的小扇子。阳光透过叶片的缝隙,筛下碎金般的光斑,洒在地上,形成一片片斑斓的光影。我穿行在这片银杏林中,鞋底不经意间碾过去年落下的银杏果,发出细碎的破裂声,仿佛是岁月在轻轻诉说。树荫下,那座“黄河母亲”雕塑静静地矗立着,青铜铸就的衣褶里积着一层薄灰,仿佛在诉说着岁月的沧桑。青铜妇人怀中的婴孩永远朝着东方,那坚定的姿态,如同黄河在山东平原拐过的最后一个直角弯,充满了力量与希望。
当夕阳的余晖将河水染成铜汁一般的颜色时,我登上了鹊山。山顶的汉柏,虬枝如铁,像是一位位守护着黄河的卫士,俯瞰着大河在暮色中舒展着身躯。对岸齐烟九点的华不注山,在暮色中只剩一个模糊的剪影,仿佛一幅淡墨的山水画。河心沙洲上的水鸟,此时也缩成了一个个墨点,在水面上时动时静。晚风轻轻拂来,送来远方浮桥的震颤声,那是钢索与浪涛合奏的低音,低沉而又雄浑,仿佛是黄河在奏响一曲古老的乐章。此刻的黄河,就像一封还未写完的信,每个波纹都是流动的字符,从遥远的巴颜喀拉山一路写到渤海湾,而在济南段,它落下了最温情的注脚。
下山时,石阶被月光洗得发白,像是一条银白的丝带蜿蜒在山间。黄河在黑暗中发出绸缎摩擦般的声响,轻柔而又神秘。我想起地质博物馆里陈列的历代河图,那些曲折的线条里,仿佛藏着无数湮灭的渡口与重生的土地,记录着黄河的变迁与历史的轮回。济南人把黄河纹在城市的掌纹里,如同青铜鼎上的雷纹,既是一种无法割舍的羁绊,也是一种值得骄傲的勋章。当我在深夜的堤岸驻足,静静地聆听,分明听见河水在吟诵辛弃疾的词句——“郁孤台下清江水,中间多少行人泪”。只是这北方的江水,经过岁月的洗礼,终究化作了哺育泉城的乳汁,滋润着这片土地上的万物。
本文通过作者在济南城北黄河周边不同时段、不同地点的游历,生动描绘了黄河的自然景观和历史文化底蕴。从晨雾中的灵动黄河,到古渡口的岁月痕迹,再到夕阳下、月光中的黄河美景,展现了黄河的古老、轻盈与温情。同时,将黄河与济南城紧密相连,体现了黄河对城市的重要意义,表达了作者对黄河的赞美和对其承载的历史文化的深刻感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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